胡老师?
什么情况?
难道钟德平给我们的是假线索?
一时间我有些发懵,不仅我,马为民也是如此,不过他捏着软剑的手并没有放松,而且眼睛盯着古村长,做好随时出击的准备。
而那个古村长根本没有注意他,喊村民们把棍阵撤掉之后,马上迎着胡雨萱走过去劝道:“胡老师,这两个人来村里闹事我们正在处理,有些危险,听话,你赶紧回去休息,不要参合这边的事情。”
“听话?我没有听过你的话吗?”
胡雨萱有些激动地说道:“村长,我被人卖到这里来,你说让我教村里孩子们学习文化,两年之后让我回家,行,我听你的。”
“结果呢,两年之后你说还要我再教两年,行,我还是选择听你的,但四年过去,你没有兑现自己地承诺,还让我教两年……”
“那……那什么,胡老师,这不是没有办法嘛,你先回去,等明天我再找你说这事好吧?”古村长赶紧劝道。
只是他的劝解没有用,胡雨萱摇着头说道:“村长,我不走,刚才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,我知道他们不是来闹事的,有些话压在我心里好久了,当着他们的面,我要说出来。”
“我涉世未深,不知道社会的险恶,被人贩子拐卖,能遇到你们这种买主,不逼我跟别人结婚,不打我骂我,有好吃好喝的先紧着我,唯一的要求就是教村里的孩子学习文化知识,无疑,我的遭遇,算是不幸中的万幸,首先我得感谢你,还有所有对我好的村民们。”
说着,胡雨萱对着古村长和周围的村民们鞠了一躬,然后她长出了一口气,说道:“只是,我来这里五年了,要不是我苦苦哀求,你都不让我跟父母联系,即便联系,也才一年通一次电话,而且只让我报平安,其它什么都不让我说。”
“我知道你怕我说多了,泄露了我所在的地方,有警察过来把我带走,村里的孩子们就没有老师了。”
“我也知道为了从人贩子手中买我,全村人东拼西凑,集资了八万块钱,这钱对于你们来是巨款,对我何尝不是笔巨款。”
“这是我欠你们所有人的钱,当着所有村民的面,我保证这个钱我一分不少的还给你们,不过前提是你得放了我,我出去打工来还这个钱,好吗?”
“求求你答应我吧,我想我爸妈了……呜……呜呜……”
说到最后,胡雨萱蹲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,闻者动容,看得我是心酸不已。
来之前我想到了她可能被逼迫,被辱骂,被打得遍体鳞伤,身上背着幼儿,手上牵着流鼻涕的小孩,甚至想过她可能被关在狭小房间,过着暗无天日,连猪狗不如的生活,等等最悲催的遭遇我都有想过,但万万想不到,竟然是这种情况。
的确,如她所说,落入人贩子手中,还能有如此待遇,算是不幸中的万幸,但长达五年与世隔绝的软禁,让这个女孩子承受了太多太多对亲人的思念,以及对未来的茫然无助,还有深深的孤独。
即便是这样,她依旧怀着一颗感恩的心,感谢所有对她好的村民,甚至愿意偿还村民们付给钟德平的赃款,因为这赃款在她眼中是自己要背负的债务。
多么心思单纯的女孩啊!
单纯得令人心疼。
“哎呦喂,我们村这么多棒小伙,你怎么就看不上一个呀!”古村长一拍大腿,脸上尽是失望,不知道是失望于胡雨萱的眼光高,还是对村里小伙子们不给力失望。
可以看出来,他的期望是永远的把胡雨萱留在村里,这也可能他是一而再再而三食言的原因吧。
只是这种单方面的期望,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,绝对是个噩耗,看着他淡薄无助的身影,嫉恶如仇的马为民气得双眼通红,对着古村长张嘴就骂道:“老家伙,你倒是打得一副好算盘,仗着学了点修行之术,竟然干出这种事情来,看看你把人家女孩子逼成什么样了!”
“我有什么办法,我总不能眼看着村里面的孩子们变成文盲吧。”
事已至此,古村长也不打算隐瞒了,他长叹一声,说道:“我们村里的自然条件你们也看到了,离最近的乡镇小学,至少得走三个小时的山路,而且其中还有两条小河溪,一到雨季发山洪,别说小孩子,就是大人都不敢硬闯,村里孩子每天去乡镇上学根本就不可能。”
“村里倒是有个小学校,但是没有一个老师愿意来这里教书,万般无奈之下,我们只有出此下策……”
“狗屁下策,都特么是借口,你们这是犯罪。”
马为民吼道:“老子不管你们有什么苦衷,这个女孩,我们必须带走,谁敢拦住我,我必定让他后悔一辈子。”
马为民掷地有声的话语很是性情,我也没有闲着,推开手持长棍的村民,来到胡雨萱跟前,轻声说道:“拐卖你的人贩团伙已经被我们一网打尽,抱歉,我们来晚了,起来吧,我们送你回家。”
回家?
胡雨萱抬起头,站了起来,看着四周依旧围着的村民,喃喃道:“真的可以回家吗?”
“当然。”我斩钉截铁地回道,这话不仅是告诉胡雨萱,还有现场所有的人。
马为民看着古村长,冷笑一下,问道:“怎么着,是打是杀你倒是说个痛快话呀,别跟木头一样杵在那里。”
“哦,我知道了,看你那一脸纠结的模样,莫非是心疼你们那八万块钱,要不我让小胡现场给你打个欠条?”
面对马为民直击灵魂地讽刺,脸sè原本yīn晴不定的古村长,终于一咬牙,一跺脚,大声吼道:“通知全村人杀猪宰羊往练武场集合,点上篝火,用我们最隆重的礼仪,送胡老师回家……”
嚯……
现场所有原本脸上有些愧sè的村民,听到古村长的命令,脸上马上变得生动起来,高举长棍,大声喊了一嗓子之后,如潮水般退去,堂屋顿时变得空荡荡。
呜……
这是胡雨萱发出来的声音,原本还有些担忧的她,听到古村长的的命令,再次嚎啕大哭,这是高兴的哭声,也是如获重释的泪水,她知道,自己终于可以回家了。
一个命令,听到不同人的耳朵里,感受却是不一样,让我不胜唏嘘,而马为民可没有那么容易释怀,对着古村长没好气地说道:“早知今日何必当初,弄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,难道就能弥补你们所做的一切?”
古村长瞪了他一眼,回道:“我知道弥补不了,但这跟你有什么关系?
说完他不再理会瞪大牛眼的马为民,轻轻拍了拍胡雨萱的后背,说道:“孩子,这么多年你受罪了,我对不起你,等下我让人陪你去山上给家里打电话,想打多久就打多久。”
胡雨萱顶着哭成桃子般的双眼,连声说着感谢,弄得古村长老脸一红,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,很是尴尬。
我笑了笑,说道:“古村长你先去忙吧,我送胡老师去打电话,等下她打完电话我们来练武场找你。”
古村长点了点头,叹了一口气离开了堂屋,胡雨萱也擦干了眼泪,轻车熟路地带着我们往后山走去。
这地方想要打个电话可不容易,先要沿着狭窄的台阶穿梭在石头房子群中一路往上走,然后再爬着崎岖的山路去往山顶,听胡雨萱说几公里外的一个山头有信号塔,这边的信号很弱,只能勉强通话。
山路非常不好走,不过胡雨萱已经习以为常,一路上还好奇地询问外面的世界变得怎么样了,能看得出来,她除了急迫的与家人通话,也想更快地了解隔绝了五年的外面世界。
说实在的,这个瘦弱的女孩,是我到接触过内心最坚强的女孩,没有之一,也许正是因为她如此坚强,才能在这里生活了五年,而没有被逼疯的原因。
当接通了家里人的电话时,胡雨萱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,和银铃般的笑声,话语中只有对父母善意的谎言,没有哭诉,更加没有一丝抱怨,只因她不希望自己的父母难过。
那一瞬间,我觉得她真的很美,比电视上那些女明星还要美,这种美已经超越了她平凡的外表,让我不由得感叹道:“老马,这个女孩子受尽了苦头,我希望她后半生能有一个安逸的生活。”
“你想说什么?”马为民有些莫名奇妙。
我笑呵呵地说道:“那啥,你大小是个领导,多少还是有些能量的吧,我的想法是你能否给她在老家安排个好工作,有编制的那种。”
闻言,马为民脸上变得很是精彩,半响后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,说:“我算是服了你。”
“到底行不行,你给句痛快话呀。”
“行倒是行,不过陆勋你得欠我一个人情。”
“成交。”
达成协议之后,马为民看了一眼远处打电话的胡雨萱,对我问道:“你有没有感觉这个村子的人弄出这么一出,似乎在隐瞒着什么。”
“当然,我又不是傻子。”
我笑了笑,说道:“我老家也是贫困县,山高路远上学难的问题不是个例,近年来政府一直在想办法解决,而且成效显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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