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贩子?
老实忠厚的钟德平竟然是人贩子?
我眼睛一眯,看向躺在床上,脑袋被砸开了花的钟德平,一时间有些恍惚。
先不论别人对他的评价,就我对他的感官,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跟那些丧尽天良的人贩子联系在一起。
要知道我可是跟他同吃同住同生活了整整一周的时间,说形影不离都一点儿不过分,这样一个人就算是在我面前演戏,能演一时,也不可能演这么长时间。
更何况我是心理医师,人在说谎状态下的反应我一清二楚,就是走到金字塔顶端的范启明,他的心理活动,我也能摸个大概。
除非钟德平是那种整天生活在谎言中,口中所说的每一话都是经过事先周密推演过的,这种谎话一旦说多了,就有一个量到质的变化,在他的潜意识里都已经不认为自己在说谎了。
面对这种人,别说我只是心理医师,就是专业的情报机构测谎人员,也无从分辨。
但钟德平仅仅只是一个长期在谋食的农民工而已,与这种人明显是八竿子打不着的。
这就是我有些恍惚的原因。
只是无风不起浪,一个凶魂对某人的报复能做到如此锲而不舍,连续几年不断谋害其家人,没有深仇大恨是不可能的,于是我没有在意凶魂的怒骂,心平气和地说道:“你不要那么激动,你说他是人贩子,可以,但是最起码拿出说服我的证据来。”
证据!
“我就是证据。”
附在李二妹身上的凶魂依旧怒不可遏,愤怒地指着钟德平骂道:“就是他这个丧尽天良的刽子手,欺负我是涉世未深的大学生,说是帮我找工作,结果呢,从粤省把我骗到山城来,卖到穷山僻壤的山沟沟里给傻子做老婆。”
“白天有人盯着我,晚上也有人盯着我,甚至我上厕所都跟着人,整个村子的人都防着我逃跑,我是叫天天不应,叫地地无门。”
“那日子不是人过的,除了身体上备受折磨,在心理上的痛苦有谁知道,只有死亡,才真正让我解脱。”
“可是就是死,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是,费劲了千辛万苦,才让我如愿以偿,这时候,老天爷终于开眼了,让我成为厉鬼,报复的机会来了,我不仅要他断子绝孙,活在孤独绝望的深渊,还要吃了他的心肝肚肺,让他死无全尸,永世活在十八层地狱不得超生。”
“我的计划眼看就要完成了,结果因为你,让我功亏于溃,你这个帮凶,老天爷不会放过你的,你一定会遭报应的,哈哈哈哈……”
说到最后,“李二妹”变得癫狂起来,似乎她对我的诅咒,马上就能实现一般,这是见识到了我的实力,知道无力反抗,只有通过言语来发泄心中的郁气。
只是这中低劣的诅咒听在我耳中,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刺耳,反而挺同情她的。
没错,我已经相信她所说的话,外表憨厚老实,在周围乡亲们都夸赞的钟德平,私下做着肮脏不堪的违法勾当,我们所有人都被他给骗了。
只是,有一点我不太认同,于是说道:“你报复钟德平我没有意见,毕竟冤有头债有主,但是你对他五个无辜的儿子下手,可有点儿过份了。”
“过份?我告诉你,一点儿都不过分。”
“李二妹”怒道:“你以为就只有我被他拐骗?不,二十年前他就开始做这喪良心的事情,到现在为止,上百个女孩被他害得人不人鬼不鬼,几百个小孩因为他再也见不到自己的亲生父母。”
“而那些失去小孩的家长们,只能每天看着自己小孩的照片度日如年,他们不知道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钟德平,但是我知道,他是这个世间的魔鬼,我对他做任何报复,都不过份。”
闻言,我混身一震,瞪大眼睛看着昏迷不醒的钟德平,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做了这么多案子,积累起来,妥妥的惊天大案呀。
难怪他能骗过周围所有人,甚至连我在今晚之前还挺同情他的遭遇,原来他是个老狐狸,有着二十年人贩子经验的老狐狸,每天不是在骗人,就是在骗人的路上,用修行的话来说,他早已修炼成精了。
而这个修炼成精的老狐狸,在这个人世间作恶多端,残骸了太多太多无辜的家庭,但就是这样的恶魔,竟然被我当成长辈,心甘情愿伺候了一周的时间,想想都令我作呕,更加令我愤怒。
见我看钟德平的眼神逐渐变得冷酷起来,“李二妹”以为我被她所动,对钟德平动了杀心,赶紧说道:“别脏了你的手,让我来,让我吃了他的心肝肚肺五脏六腑,你就在旁边看着,绝对能解你的心头之恨。”
“不,他不能死。”我非常干脆的拒绝了她的提议。
“为什么?”
“他不该死吗?”
“知道他是个畜生,你难道还要护着他的周全,你还是人吗?”
面对“李二妹”一连串的愤怒质问,我耐心解释道:“你都说了,二十年来他的坏事做绝,对那么多家庭造成伤害,要不是你变成了凶魂,都没有人知道他所做的一切。”
“你认为是老天开眼,给你机会来报复钟德平,但我却不敢苟同,我认为这是老天让那几百个小孩回到自己父母身边的机会,尽管他们有些已经长大,已经忘记了自己亲生父母的容颜,甚至已经忘记自己曾经是名被拐儿童,但他们的父母永远不会忘记,永远不会忘记自己的小孩了无踪迹。”
“还有那些被拐卖的女孩子们,她们跟你有着同样的遭遇,活得人不人鬼不鬼,被人千般不待,但是在她们父母的眼中,永远是自己的心肝宝贝,她们也应该回家。”
“所以,即便钟德平罪该万死,但他不能死,至少现在不能死,他还有用,切确地说他脑中那些被他拐卖受害者的去向,对那些受害者家庭是非常有用的。”
“呵呵,你太天真了。”
“李二妹”冷笑着说道:“我刚才说的那些人数,只不过是钟德平无意中说出来的大概数字,他很可能连自己都不知道做了多少孽,更何况每个受害者的去向。”
“另外,你知道我被拐去的地方有多穷吗?穷山恶水出刁民,想要解救那些被拐卖的女孩,其难度不是你想象得到的。”
“最后,看你的意思是想把钟德平交给警察吧,但你有没有想过,他做了这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,难道不知道自己老实交代的下场?”
“别傻了,这世间只有以暴制恶,以暴制暴,才是最直接,最大快人心的方法……”
说来说去,附在李二妹身上的凶魂还是想亲自手刃仇人,完成自己的报复计划。
其实这很正常,如果她轻易能被我说服,那她也不可能成为凶魂,毕竟她生前积累的滔天怨气不是白来的。
要说我接触过的大多数凶魂,生前的境遇的确挺值得同情的,比如在发生矿难时被老板活活掩埋的马昌德,还有那个被亲哥哥和嫂子私吞了自己一生积蓄的宋清。
他们都有足够的理由报复自己的仇人,也这样做了,只是他们浑身散发这戾气,难免会伤及无辜,即便是对我这个一心为他们解决问题的人,也没有好的态度,因为仇恨已经填满了他们所有心思。
就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,他们也只是暂时的屈服,稍微有点儿机会,他们仍然会我行我素。
作为一个平事的yīn行人,我可以给他们足够的尊重,也会想尽办法平息他们心中的怨气,但我不可能毫无原则的妥协,退让。
所以,我看着“李二妹”微微一笑,说道:“钟德平会不会交代,能交代多少,是我该考虑的问题,你不用操心,好好呆着,看我如何处理就行了。”
说完我不再理会她,找来一盆凉水泼到钟德平的脸上,等他从迷迷糊糊清醒过来,我才淡淡地说道:“别看我,你头上的伤不是我砸的。”
钟德平满是疑惑的看着被我用打神鞭绑起来的李二妹,瞬间明白,气道:“你这个傻婆娘大半夜的发什么神经,打我搞啥子。”
“哎呀,还在流血,陆师傅,帮忙处理下,等下还麻烦你送我去下医院。”
我呵呵一笑,说:“不急,流点血反正死不了,何况你流的这点儿血,根本比不上那些被你拐卖儿童父母心里滴的血。”
闻言,钟德平愣了一下,看着我奇怪地说道:“陆师傅,你到底想说什么,我听不懂你的意思。”
“听不懂没关系,有地方能让你明白我在说什么。”
知道钟德平不会那么轻易开口,所以我也懒得多费口舌,我说完就一把抓起他,另一只手拉着他的老婆李二妹下了楼,开着车子先是去接了薛彪和卡卡,然后连夜回城。
我这是去罗汉寺,一是送李二妹身上附着的凶魂需要界灵法师他们超度,二是罗汉寺有个地方,专门关押连界灵法师都超度不了的凶魂。
当初为了试验打神鞭的威力,界灵法师带我去过那里,当时的我感觉那就是人间地狱,要不是怕太难堪,一刻都不想停留。
既然钟德平要跟我装疯卖傻,那我就放他去那里清醒清醒,尝尝什么才是真正的恐惧。
PS:图片来源于网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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